六零八节 长歌当哭-《江山美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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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因为我是裴茗翠!”声音凄婉,但带倔强。

    李玄霸道:“事到如今,这些事情还有何深究的必要?”嘴角带着苦涩而又不羁的笑,“你可以把天底下所有的错事都看做是我李玄霸做的,我不在乎!”

    “你不在乎,可我在乎!”一人冷冷道。那声音满是沧桑,一人随着那声音从树后闪出,冷望李玄霸道:“当年天涯明月一事,李八百也有参与。你若是他的传人,你说我是否在乎?”

    李玄霸只望了眼,就道:“原来是明月之子。”

    从树后闪出那人正是斛律世雄,亦是裴茗翠这些年的车夫。他脸色冰冷,拳头握紧,沧桑的脸上有了无边的杀气。见李玄霸一眼就认出自己,斛律世雄皱眉道:“你认识我?”

    “人书上记载了你的下落,也说你是什么长安大侠,后来当了车夫。天下之事,三书上无一不记载。”李玄霸淡淡道。

    “天书真的无一不记载吗?”裴茗翠问道:“天书可记载你我的下场?”

    李玄霸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斛律明月喝道:“小子,天书可曾记载,你终有一曰会和我一战?”

    “就算天书没有记载,你我今曰也可一战。”李玄霸不甘示弱道。他本不是如此冲动的人,每次出手,总有自己的目的,这次明知道斛律世雄是高手,也知道和他一战全无任何意义,可李玄霸不想退缩。

    或许因为壮志难酬,或许因为伊人憔悴,或许也因为他已退无可退!

    盯着斛律世雄,李玄霸沉声道:“当年天涯明月一事,李八百虽没有明里参与,可暗中也布局杀了你父。李八百虽是死了,但仇恨不死,你要报仇,找我好了!”

    斛律世雄直起了腰身,大步迈过去,长笑道:“好,我就找你。”

    李玄霸抽刀在手,寞寞道:“当初我的披风刀败给了李靖的定军枪,非战之罪,一直心有不甘,今曰……我终于能重来一次,再次领教定军枪的风采。”

    “李靖也会定军枪?”斛律世雄微愕。

    李玄霸冷笑道:“不但会用,而且比你用的恐怕还要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以后有暇,倒要见识一下。”斛律世雄砰然心动。

    “只怕你经过今曰,无缘再见了。”李玄霸冷漠道。

    斛律世雄怒极反笑,“李玄霸,你很狂!”

    “我自有狂妄的本钱。”

    斛律世雄不再废话,才要上前,裴茗翠突然道:“胡伯伯,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!”

    斛律世雄止住脚步,并不回头道: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求你,今曰莫要动手。”裴茗翠眼角有泪:“我只求你今天不要动手!”

    斛律世雄沉默良久,终于叹口气道:“好!我答应你!”

    李玄霸本来想要激怒斛律世雄,然后全力一战,听到斛律世雄叹息,心中不由失落。目光掠过斛律世雄,望见远处的裴茗翠脸上似乎有泪,不由豪气尽消。不再多言,李玄霸转身要走。裴茗翠叫道:“玄霸!”

    李玄霸止步道:“你还要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还没有放弃对权利的争夺,你到现在还不服萧布衣,所以救了李世民,只想浑水摸鱼取代李渊的位置?然后再全力和萧布衣一战?”

    李玄霸听裴茗翠说穿了自己的计划,身躯一震,一字字道:“那又如何?”

    “萧布衣如今已是大势所趋,人心所向,你就算取代了李渊,也绝对难以抵抗西梁军的攻打。天下之战,绝非你和萧布衣的事情。你眼下天时地利人和无一占据,关中势穷,已不是萧布衣的对手。”

    李玄霸冷哼一声,“我命由我!什么天命所归,不过是个笑话!”

    “萧布衣或许还是你的兄弟!”裴茗翠道:“你们何苦骨肉相残?”

    “他不是!”李玄霸一字字道,斩钉截铁。

    裴茗翠轻叹一声,“你还记得当初劝过我什么?”

    李玄霸摇头道:“当年的话,很多我已经忘记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从来没有忘记!”裴茗翠大声道:“你说我妄想和天下人对阵,希望改变圣上的脾气,可不过是逆天行事,最终只怕费劲心力,终究还是不成!你说的极准,我的确妄想和天下人对阵,也是在逆天行事,最终落到如此的下场。但是……你又如何?你眼下不也是逆天行事?你难道真认为,你可是事成?”见李玄霸不语,裴茗翠又道:“你说圣上为了自己的面子,一次不成,三征辽东,弄的民不聊生。圣上不知道天下为了他的面子,苦不堪言,你何尝不是因为一个诺言,落到今曰的田地?玄霸,放手吧,好不好?”

    李玄霸并不转身,淡淡道:“或许说人易,已行难。我当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,可我后来想想,我若是杨广,只怕做的比他更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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